《知音》杂志 金达莱花沐火重开，中国医生拯救朝鲜毁容女兵
摘自：《知音》杂志2007年9月上旬
医者，必须要有一颗仁者之心。它犹如黑暗中的宝石，引导患者在迷惘和痛苦中创造奇迹！
————裘法祖
金达莱花沐火重开，中国医生拯救朝鲜毁容女兵
秦小燕
“真是奇迹！这真让人高兴！”2007年3月底，朝鲜最高领导人、劳动党总书记金正日来华访问时，他特意提到了曾在中国进行整容治疗的朝鲜女兵金英玉。金正日对中国医生高超的医术和医德表示钦佩、感谢！
一位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为什么要对普通的中国医生赞不绝口？原来，这背后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得医疗奇迹和感人的爱心故事：在火灾中被严重毁容的朝鲜女兵金英玉，绝望之中来中国求医。经过中国医生长达一年多的精心治疗，她像金达莱花一般浴火重开，奇迹般地恢复了美丽容颜，成为朝鲜“先军时代最美丽的花朵” ……
毁容女兵跨国求医，
中国医生让她重燃希望火花
2006年12月24日，冬日的北京空气清冽，阳光灿烂。一大早，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颅颌面二科主任滕利就来到了办公室，今天，他要接待一位特殊的患者。
就在几天前，朝鲜驻中国大使馆的官员特意来到医院，与医院领导沟通，准备让朝鲜毁容女兵金英玉来医院接受整容手术。出生在朝鲜平壤的金英玉，今年32岁，是朝鲜无才峰地区驻军某部的一名女兵。1998年3月，23岁的金英玉的驻地突发山火。金英玉和战友在抢险救火时被烧伤，美丽的容颜从此改变……
受伤后， 几年时间里金英玉在朝鲜接受过大大小小的几十次整容手术，但效果并不理想。金英玉在朝鲜无才峰地区的革命历史博物馆担任讲解员，她靓丽的形象曾作为朝鲜女兵的代表，被刊登在朝鲜的《劳动日报》和《朝鲜画报》上。得知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对于烧伤毁容病人的救治技术很先进，朝鲜政府于是安排金英玉来中国治疗。
上午10时左右，在朝鲜驻中国大使馆官员、随同医生的陪同下，金英玉来到了滕利的办公室。从医几十年，滕利见过的烧伤患者不计其数，但金英玉的严重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她的面部已经严重变形，布满伤疤，脖子和脸部粘连在一起，让她抬头非常困难；她的嘴唇和眼睑外翻，两只手的手指无法分开……但从她的轮廓，依稀可见她烧伤前的美丽。
因为是朝鲜政府送来的患者，医院方面对金英玉格外重视，安排她住进了最好的病房，并成立了以资深整容专家滕利为主的专家小组。滕利今年43岁，是辽宁人。1986年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1992年获得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博士学位，2001年留学澳大利亚皇家墨尔本医院，主修颅颌面外科和整形外科。在中国医科院整形外科医院从业二十多年的他，经验、技术非常丰富、全面。
这天晚上，作为金英玉的主治医生，滕利一夜未眠，他曾为无数烧伤患者还原美丽，但接待朝鲜政府送来的患者还是第一次，这不是一项普通的整容手术，金英玉毁容严重，脸部11度烧伤，手部111度烧伤，且伤愈后皮肤都是陈旧性疤痕，治疗难度大，而朝鲜方面对中国医生却又寄予厚望。能否让患者的容貌恢复到期待的水平？滕利感到压力很大。
从金英玉住进医院的第一天起，滕利和同事不仅工作量骤然增加了几倍，而且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金英玉听不懂中国话，滕利和她沟通起来非常困难。在前期的观察治疗期间，滕利发现金英玉眼里的忧伤一天浓过一天，而且言行举止非常拘谨，与医护人员的交流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从来不肯多说一个字。
滕利知道，严重烧伤给曾经美丽的金英玉心灵留下了深重的灾难，在她的世界里，生活早已失去了色彩，绝望、痛苦和恐惧在她心里交织成一张沉重的网，将她笼罩。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滕利，修复金英玉的心灵创伤甚至比修复她的容颜更重要，当前首先要做的，是要让她快乐起来，能有一个舒畅的心境，配合医生的治疗。
2006年1月，滕利为金英玉找来了一位翻译。这个名叫朴金姬的25岁的朝鲜族女孩也曾深度烧伤，是滕利的妙手让她重新找回美丽和自信。如今，已经痊愈的她在北京一家韩国贸易公司当翻译。当滕利找到她，要她为一位被毁容的朝鲜女兵做翻译时，相同的经历让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在滕利的安排下，一袭白衣、化着淡装的朴金姬浅笑着走进了金英玉的病房，她第一句话就问金英玉：“姐姐，你看我漂亮吗？”因为脖子粘连而抬头不起头来金英玉，翻着眼睛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朴金姬坐在她身边，亲热地拉着她的胳膊，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严重的烧伤患者。当时脸部的毁容程度比你还要严重。但你看我现在不是恢复得很好吗？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朴金姬脸部的皮肤白润光滑，如果没有不是医生证实，金英玉根本不相信她曾是一个像自己一样的毁容患者。
看到金英玉的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不相信的目光，朴金姬轻松地说：“告诉你，两年前我就是在这儿治疗的，就是滕医生他们让我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要相信中国医生的整容水平和敬业精神。”
朴金姬的话，让金英玉那如死水般的内心又泛起了阵阵希望的涟漪。 这天晚上，朴金姬就住在病房里陪伴金英玉，两人一起吃朝鲜泡菜，聊朝鲜的风土人情。当然，这两个命运多舛的女子更多的，还是谈毁容给她们的生活带来的深重影响。金英玉伤感地告诉朴金姬，她的家庭曾经是那么美满幸福，丈夫是个军官，他们有个可爱的孩子。夫妻情深意笃，恩爱无比。但自从她被烧伤后，心理的阴影让她变得喜怒无常，她常常对丈夫发火。尽管丈夫并没有提出离婚，但她对这份婚姻越来越没有把握……如果有一天，丈夫忍受不了离她而去，而她还是这样一个丑八怪，那她还真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这些信息一点一滴都反馈到滕利和治疗小组那里，他们的心都湿漉漉的。 滕利知道，像金英玉这样一个连汉语都不会说的女人，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接受治疗，心灵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得到亲人的鼓励和熨贴，这是将来手术治疗比药物还管用、最有力的精神力量！”很快，滕利从金英玉的陪同医生那里拿到了金英玉丈夫安在炫的联系地址，他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
安先生：
你曾经美丽的妻子现在在中国接受治疗。同为男人，我能深深体会到你痛苦的心情，但你的妻子是肯定是你至爱的人，她很坚强，但她的内心也很焦虑和痛苦。作为金英玉女士的主治医生，我将竭尽全力为恢复她曾经美丽的容颜而努力！但你知道吗？现在你妻子的心灵在黑暗的沼泽里迷茫徘徊，她太需要你的安慰和鼓励了……让我们一起来帮助她……
这封信通过朝鲜驻中国大使馆很快转到了安在炫手里。几天后，金英玉在病房里接到了丈夫从朝鲜打来的长途电话：“亲爱的，对不起，在你受伤这段梦魇般的日子里，我对你关心不够。你在中国一定要安心接受治疗，要相信医生，好好配合。请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像从前那样爱你。不管怎样，在我的心里，你都会像从前那样美丽……”握着话筒，悲喜交加的泪水一滴滴从金英玉眼眶里涌出。她第一次露出微笑的表情。尽管那微笑是那么的僵硬，但藤利还是长长舒了口气，他对金英玉的治疗信心似乎也陡然增加了……
化蛹成蝶，
痛苦蜕变”后的“美丽”乍现
2006年2月，滕利和专家小组经过反复讨论，为金英玉制订了两种治疗方案：第一种方案是脸部皮肤移植。即从自身别的地方取皮移植到脸上，进行血管缝合后让皮肤得以成活。这种方案是烧伤毁容患者常用的治疗方案，成功率很高。但缺点也很明显，移植后，因为身体其它部位的皮肤和脸部的皮肤颜色深浅不一样，整张脸会变成“阴阳脸。”对于像金英玉这样一个年轻而又曾经容貌秀丽的女子来说，这样的治疗方法，即使是能消除她脸上的疤痕，但还是留下了很大的遗憾。
第二种方法是在疤痕附近采取扩张器植皮，即人为地将她脸部的皮肤撑大，让其生长，让她被毁容的脸上重新长出新鲜光洁的皮肤。这种方案效果最好， 但缺陷是时间漫长，而且风险系数很高，稍一护理不当，如果患者出现了皮肤溃疡等其它并发症，就极有可能前功尽弃。这种方案，不仅需要患者承受很大的痛苦，而且更考验医生的耐心和医院的护理水平。
经过慎重讨论，为了让金英玉重获美丽容颜，滕利和同事们最后决定大胆实施第二种方案。但朝鲜大使馆官员和金英玉的随行医生却十分担心扩张难以成功，因为他们国家没有如此先进的技术，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
在这种情况下，有着精湛的技术功底和丰富实践经验的滕利和同事顶着巨大压力，在朝方官员面前立下“军令状”：一定保证第二种手术方案成功，还原金英玉女士美丽！ 中国医生的执著和勇气深深震撼了朝方和金英玉，他们终于在手术方案上签了字……
金英玉的身高1.65米，但体重却不到110斤。在手术前，为金英玉补充营养，将她的身心状况调整到最佳状态，也是滕利急在心里的一件事。由于朝鲜和中国的饮食习惯不一样，金英玉吃不惯中国菜，滕利打破常规，特意在病房里配了一个小冰箱，亲自买来金英玉最爱吃的朝鲜泡菜、狗肉放在冰箱里，金英玉想吃的时候随时拿，非常方便。
2006年3月12日，滕利和同事高寿松医生等正式为她实施皮肤扩张手术。皮肤软组织扩张器是一种硅橡胶制品，是利用手术植入的方法将皮肤扩张器埋入皮下，通过定期向扩张囊内注入液体，使其膨胀扩大，造成表面皮肤被牵扩张生长，以此来提供扩展的皮肤 。
为达到最佳手术效果，不伤害金英玉面部的神经，滕利只能对她施行半麻，但他必须在很短时间里把扩张器埋进金英玉的脸部，否则她会疼痛难忍。滕利精神高度集中，用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将金英玉脸上的创面割开，迅速将两个扩张器埋进里面，缝合好，然后往里面注入水。除了脸部外，金英玉的两只几乎被烧焦了的手背也各埋了一个扩张器。
为了促进金英玉的皮肤快速增生，每个星期，滕利要亲自往扩张器里注两次生理盐水。随着扩张器一天天涨大，金英玉脸部和双手因为肿胀疼痛根本无法活动，连穿衣吃饭都难以完成。因为怕损坏被施行手术的面部和手部的皮肤，金英玉平时大部分时间只能老老实实在床上正襟危坐，连睡觉时也需要戴上特殊的防护仪器。护理人员24小时陪着她，哪怕是她睡觉时翻个身或者打个哈欠，护理人员也“如临大敌”。平时，滕利安排朴金姬和护士一起照顾她的生活，她们像对待孩子，每天给她穿衣服、洗脸，扶她上厕所。吃饭的时候，将饭菜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嘴里。
金英玉是个好强的女人，这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她常常一遍遍地问滕利：“滕医生，我现在是一个丑八怪，我真的会变得像从前那样漂亮吗？我受不了了，不想做了。” 滕利认真地告诉她：“你现在是在经历化蛹成蝶、凤凰涅磐的痛苦过程，不在浴火中重生，怎么能换来美丽奇迹？”
在那段特殊时期里，金英玉成了滕利生活里比他妻子和孩子还要重要的人。金英玉的一举一动都强烈地牵扯着他的神经。每天，滕利要无数次出入金英玉的病房，观察她皮肤的生长情况。这时候的金英玉脸部和手上的皮肤脆弱得像张薄纸，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的恐怖模样，滕利安排护士把病房里所有能照见影子的镜子、台板玻璃等东西全部收起来。
但意外还是出现了。那天，金英玉在卫生间的水池了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差点昏厥过去，天啊，这是自己吗？脸肿胀得像个大水袋，五官严重扭曲变形，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儿，就像她在电视里见到的魔鬼！金英玉的精神几乎要崩溃。
进来查房的滕利发现了金英玉情绪的巨大变化，轻轻地问她：“你怎么了？感到不舒服吗？”金英玉的语气了充满了绝望：“我太丑了，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我要回国……” 滕利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金英玉的心理又出现了障碍，如果不及时疏导，一旦她情绪不稳，比如在烦躁时用手抓伤脸部的皮肤导致发炎，手术极有可能半途而废！他一方面与朝鲜大使馆取得了联系，要求金英玉的丈夫迅速赶到中国来照顾陪伴妻子；一方面安排朴金姬昼夜不离地守护在金英玉身边，以防发生意外。
第二天，滕利从医院资料找来一盘录像带，播放给金英玉看。录像带记录的是一个女烧伤患者从进医院起到彻底康复出院的全部过程，见片子里的女患者也和现在的她一样，浑身挂满了水袋，而后在医生的手术刀下，她一天一天脱胎换骨，身上被烧伤的皮肤最后光洁如初。滕利开导她说，生命是美丽的，生命是幸福的，然而，美丽和幸福常常会遭受到磨难和打击；生命也是不屈的，只要在灾难的洗礼中变得更坚强，就会创造奇迹！金英玉心头的痛楚骤然轻了许多，她这才明白，这是要还原美丽的路上必须经历的蜕变阵痛！
一个星期后，金英玉的丈夫从朝鲜赶到了医院。在滕利等医护人员的陪伴下，安在炫来到金英玉的病房，众目窥窥之下，他搂住妻子，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疲惫、痛苦的金英玉睁开眼睛，百感交集，自从自己被烧伤后，丈夫已经很少对她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安在炫动情地对妻子说：“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样子只是暂时的，美丽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脸上。答应我，什么都不用想好吗？好好接受治疗，每时每刻，我都会为你祈祷，为你祝福！”金英玉轻轻把头埋在丈夫怀里，幸福的笑容在她“恐怖”的脸上绽放。掌声响起来，在场的人都为这对患难夫妻祝福。
“金达莱花”沐火重开，
痊愈的朝鲜女兵让中朝友谊之花更加灿烂
熬过了如“炼狱”般的3个月后，金英玉脸上和手背培植的皮肤已经生长成熟。松了一口气的滕利和同事为她进行了第二期手术，首先为她置换脸颊处烧伤的两块皮肤。滕利将埋藏在金英玉脸部皮下的两个扩张器取出来，然后将凸起的疤痕一一割去，用她脸部刚长出的新皮肤培植的两块皮肤，像打补丁一样补上去，再与伤口的血管、神经缝合。这项手术的难度更大。
人体脸部的血管和神经构造很复杂，血管所在的脂肪层下方就是暗藏神经的肌肉层，脸皮的厚度不一，而血管的粗细也从3毫米到零点几毫米不等。滕利手中缝合血管的针头非常小，约3毫米长，线比发丝还要细几倍，手术中，滕利要用镊子在放大几十倍的显微镜下进行血管缝合手术。每打一块“补丁”，滕利至少要缝合大大小小12条血管。缝合完血管，紧接着，进行的是一根根神经的连接缝合，同样是在显微镜下，同样是需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滕利和同全力以赴。经过连续四个小时的苦战，滕利成功为金英玉完成了脸部两块皮肤与伤口的缝合手术。做完手术，滕利几乎累得虚脱了。
半个月后，滕利为金英玉揭去脸颊处创口上的纱布，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块白皙光滑的健康皮肤。 滕利禁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让护士拿来镜子，放在金英玉面前。金英玉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镜子里自己脸上的新皮肤，激动得像个孩子。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她向一旁的护士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化妆。”一句话，把滕利和在场所有的人都逗笑了……
二期手术的成功，让金英玉见识了中国医生高超的整容技术，也让她对自己完全恢复美丽充满了信心。再看世界，金英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灿烂多姿，连窗前的花在她眼里都变得格外娇艳。
2006年6月，滕利和同事们开始为金英玉进行第二次扩张植皮手术，在她的脸上和左前臂又埋了4个扩张器。一切都按照他们预想的进行，但一个月后一天，金英玉在洗手时，不小心碰破了前臂扩张器上的皮肤，这对正常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但对金英玉来说却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故。因为扩张器上的皮肤比剥开的鸡蛋蛋白还要娇嫩，一旦破了一个小口，整个皮肤都要发黑、坏死，直至烂掉。滕利和同事们脸都吓白了，他们马上为金英玉清洗伤口，在伤口处涂上消炎药膏，然后把扩张器里的水抽出一些，使皮肤的张力降低。做好这一切，滕利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由于处理及时，金英玉左前臂的伤口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滕利和同事们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落了地。
8月，滕利为金英玉进行的手部植皮手术同样获得了成功。这年中秋节，滕利把金英玉接到自己家里，和他的家人共渡佳节。农历八月的夜晚明月皎洁，凉风习习，滕利一家人和金英玉坐在阳台上吃月饼、赏明月。朝鲜人民也有过中秋佳节的习俗，此情此景，让金英玉想起来了曾经的岁月，也是这样的明月，也是这样的夜晚，她和丈夫、孩子也坐在月光下，共享天伦之乐。而今，一家人分割在天涯，远在平壤的丈夫和孩子过得还好吗？就在金英玉黯然神伤时，滕利家里的电话铃响了，是金英玉的丈夫和孩子从国内打来的，幸福的暖流占据她的心房，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当知道这都是滕利事先为她联系好时，金英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是用生硬的汉语一遍又一遍说着：“谢谢……谢谢！”
两次植皮手术成功后，金英玉买了一部数码相机，给自己拍下了很多照片，她要用生动的影象记录自己如何一步步从灰姑娘脱胎换骨成白天鹅。这时，金英玉两只手上的皮肤已经全部恢复如初，滕利用手术刀将她粘连的手指一一分开，然后塑形，并指导她训练手的力量和功能。
在滕利和同事们的努力下，加上金英玉的积极配合，她的第三期、第四期手术相继成功。2006年12月28日，滕利和同事们为金英玉揭掉了她身上的最后一块纱布，这一天，医院领导来了，朝鲜大使馆官员来了，所有牵挂和关系金玉的人都来，大家一起见证了金英玉的“新生”，见证了她崭新的美丽！
热烈的掌声中，滕利将一面镜子递到金英玉手里：“来，好好看看你自己。”金英玉接过镜子，天啊，这真的是自己吗？那张布满伤疤、恐怖狰狞的脸被白皙光滑的皮肤所代替，看不出丝毫手术的痕迹，那么圆润，那么光洁。金英玉连连鞠躬，激动得泣不成声。
2007年1月中旬，在医院的新年联欢晚会现场，滕利将金英玉隆重推出：“这是一位来自朝鲜的巾帼英雄，她历经坎坷而不屈不挠，她的坚强感动了很多人。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献给她！”全场掌声雷动。金英玉热泪盈眶，她向全场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她用朝鲜语唱起了家乡民歌《灿烂的金达莱》……自信与微笑，一点点在这个美丽的朝鲜女兵脸上荡漾开来！
啊！金达莱，长白山金达莱
开呀么开呀那笑口开
冰山雪岭露脸来
为什么开得这样早，这样快？
好似那要与梅花来比赛，与梅花来比赛……
2月初，金英玉兴奋地对滕利说：“好多中国女性都是双眼皮，真漂亮，我也想拥有一双美丽的双眼皮。”滕利和同事们满足了她的这个小小心愿，为她做了双眼皮整形手术。拥有了双眼皮，金英玉为自己化了淡状，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治疗，金英玉终于痊愈要离开中国了，金英玉是那么依依不舍。2007年2月15日，金英玉回国那天，滕利、高寿松医生、朴金姬和全体医护人员与她难舍难分，泪湿眼眶，他们每个人都给金英玉送了一件极富中国特色的小礼物，以纪录他们生命中这段永远难以忘记的跨国情谊！金英玉眼含泪花，翻着字典写下了“朝中友好永远”几个汉字，然后她与大家合影留念，一一拥抱告别……
目送着金英玉消失的背影，滕利和他的同事是那么的欣慰，在记者采访时他说：“一个医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亲眼看到自己的病人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让更多的像金金玉这样的患者找到失去的笑容和美丽的容颜，这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和追求。”
金英玉回国后，因为服役期满，她从部队转业后被分配到朝鲜无才峰地区革命博物馆，依旧在她从前的岗位上工作。滕利与她 经常互通电话，金英玉带给滕利的，总是好消息：“滕医生，我回来后，金正日总书记接见了我，称赞我比以前更漂亮了，还送雪花膏给我呢！我还为金正日总书记表演舞蹈呢……”“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非常幸福，我们永远都会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把健康的心灵、美丽的容颜和甜美的爱情还给了我，让我拥有了三重美丽！”
朝鲜毁容女兵在中国重新恢复了靓丽容颜 ，在朝鲜引起了极大的轰动。2007年3月底，朝鲜劳动党总书记金正日来华访问，他没有忘记中国人民把美丽还给了毁容女兵的感人事迹，盛赞中国医生医术高明，并对中国人民表示感谢！因为一例特殊的整容手术，中朝两国人民的心更加紧密相连，两国的友谊更加醇厚绵长！
编辑（张保平）
